补偿湿地(Mitigation Wetland)和湿地补偿银行(Mitigation Wetland Bank)是美国独有的,它是美国保护湿地,保护环境政策的产物。
1972年,美国首次为保护湿地、溪流和其他水域立法,这就是著名的联邦控制水污染法(Clean Water Act)。该法第404条,授权美国国防部陆军工程兵部审批在美国境内掘取与填埋水域的申请许可,为了配合美国陆军工程兵部 (US Army Corps of Engineers, USACE) 的审核,美国环保局负责对申请水域的环境进行评估,这则法律被简称为“404许可”。为了进一步帮助完善“404许可”的申请过程,1980年,美国环保局制定了实质性的环境评价标准。
“404许可”的申请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程序,它涉及到建立一种保护湿地的法定的赔偿机制。完成整个“404许可”程序是在美国国防部陆军工程兵部和有关州环保局的监测下进行,获得“404许可”而再建、恢复的湿地与水域,被称为“补偿湿地”。其目的就是用再建的新湿地作为对人为破坏湿地的赔偿,用人工湿地来替代天然湿地在蓄洪、水质保护、鱼类和野生动物栖息地和地下水补给的功能。
“补偿湿地”实行的,也是以第三方的形式进行补偿机制,就是说有补偿责任的当事者,并不是直接向美国国防部陆军工程兵部或州的环保局实施补偿,而是通过某一“第404条”许可证的持有者实施补偿。而此持证者的机构或公司,将负责设计、施工、监测、生态演替,并长期保护湿地。
这一补偿机制决定了“补偿湿地”一出现,就进入了经济市场,于是,湿地补偿便以“湿地补偿银行”的形式出现,使开发商在预期对湿地的破坏前,先购买再建或修复的湿地的赔偿方式。它的单位是以存款点(Credit)买卖,1英亩为1个“存款点”。“湿地补偿银行”是在“404许可”下,作为赔偿而再建或恢复受影响的湿地、河流和水生资源区域,湿地补偿银行是在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即美国国防部陆军工程兵部、国家研究委员会(NRC)、国家环保局(USEPA)、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局(USFWS)、州环保局和州交通厅监督和批复,由政府,或环保公司,或非赢利组织完成。湿地补偿银行由4个不同的部分组成:
1)湿地补偿银行是一个已经创建、恢复并受保护的湿地;
2)具有该补偿湿地的法定文件及文书,包括正式达成的协议,湿地补偿银行所有者,监管机构建立责任、业绩标准,管理和监测要求及审批银行存款点;
3)机构间审查小组点包括对湿地补偿银行提供法规监管、审查、批准;
4)定义具体赔偿的湿地补偿银行的生态服务范围。
美国湿地保护的政策与措施在实施过程中逐渐完善:1983年,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局(USFWS)设立了第一湿地补偿银行;1987年,联邦各部委通过了“无净损失(No Net Loss)”的政策,进一步推动了湿地保护行动。1987年,为了配合“无净损失”的政策,美国国防部陆军工程兵部,制定了“湿地划分手册(Wetland Delineation Manual)”;1989年,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局提出了“北美湿地保育行动(North America Wetland Protection Action)”。1990年,美国国防部陆军工程兵部制定了海岸湿地规划、保护及恢复行动。1991年,美国国家农业部增加了湿地保护区项目,提出对湿地实行土地津贴。2001年6月26日,美国国家科学院、国家研究委员会发布了一个全面分析的有效性的补偿湿地第404节规定的清洁水法。该报告还包括具体建议,联邦机构和各州明确进行有效的生态湿地创建及责任职能。2002年12月26日,美国环保局和工程兵发布了一个全面的全国湿地间补偿行动计划,以进一步实现“无净损失”的目标。2008年3月31日,美国环保局和美国陆军工程兵部颁出了对404申请许可和湿地补偿银行的修改条例。这些条例的目的是提高补偿湿地效率,扩大公众参与的决策,简化项目的审查程序,其中包括:联邦注册通知最后细则(Federal Register Noticeof Final Rule),赔偿补偿湿地细则概况(Compensatory Mitigation Rule Factsheet),联邦注册通知最后细则,最后环境评估和拟议的规则背景材料。
“404许可”的产生,为美国各界特别是湿地生态和生态工程带来了巨大的商机。美国环保局、美国陆军工程兵部以及各州,每年都有各种名目的补偿湿地和湿地补偿银行的专业短训班,学员主要来源是教师、政府官员和生态环境公司技术人员。美国有很多环境咨询公司,而从事补偿湿地和湿地补偿银行是他们的主要业务之一,他们承担着从申请“404许可”、划分湿地、再建和恢复湿地,直到评估补偿湿地的生态功效所有环节的职责。美国的湿地补偿银行也与日俱增:1992年,全美共有46个湿地补偿银行;2001年全美有219个湿地补偿银行,其中有22个湿地补偿银行己作为存款点卖给开发商;2005年,湿地补偿银行增加到450,其中有59个湿地补偿银行己作为存款点卖给开发商。湿地补偿银行的存款点标价是根据土地的价格由各州制定的,例如:1994年俄亥俄州是$16 000/英亩/存款点;新泽西州是$ 87 000~150 000/英亩/存款点;伊利珞伊州是$ 35,000~85 000/英亩/存款点;俄勒冈州是$ 30 000/英亩/存款点;而密西西比州则只要$ 5 800/英亩/存款点。
俄亥俄州立大学湿地研究中心(Olentangy River Wetl and Research Park,Ohio State University)于1997年再建的一个3.5 hm2的补偿湿地,它是一个邻近的用于垃圾填埋场而受毁的湿地的赔偿(Mitsch,2004)。按照美国国防部美国陆军工程兵对“404许可”的要求,经过5年的水文、水生植物以及土壤的监测并完成定期的报告,于2003年这一补偿湿地正式获得“404许可”,这意味着这个湿地已处在美国法律的保护之中。这一湿地的再建过程中,没有花大学的一分钱,整个费用都由建垃圾填埋场的公司,作为赔偿受毁的湿地负责支付。美国各州的环保局,都有“404许可”保护的湿地、溪流和其他水域,也有为此而设立的专项经费,但力度最大的是用于补偿湿地。
“404许可”的产生,大大地活跃了美国的湿地生态学术研究。自1980年成立“美国湿地科学家学会”以来,每年的年会上都有补偿湿地和湿地补偿银行的政策、生态功能评估专题的论坛,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是2004年美国湿地科学家学会,会议认为:补偿湿地及湿地补偿银行是健全一个湿地生态赔偿机制,其目的是实现“无净损失”目标以及保护其他水生生物资源。尽管如此,该领域仍有需待改进和完善的地方,特别是对所有补偿湿地和湿地补偿银行的选择、设计、实施、监督和长期管理方面。
总之,美国的补偿湿地和湿地补偿银行,对湿地保护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但自“404许可”立法以来,联邦法院承接的官司接连不断,这就是说政策上还有待完善,对补偿湿地和湿地补偿银行生态功能的科学评估也有待标准化、科学化,这样才能使补偿湿地和湿地补偿银行发挥最大的生态服务功能。
中国有自己的国情,外国经验可以借鉴,而中国环境的警钟己经敲响,保护湿地是中国政府和科学家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为湿地的恢复和保育,是展开认真思考和相应行动的时候了!
参 考 文 献
Clean Water Act (Federal Water Pollution Control Amendmentsof 1972).86S tat. 816(1972).
Environmental Law Institute.2002."BanksandFees:the Status of Off-site Wetlands Mitig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Environmental Law Institute,Washington,D.C.
EPA,CompensatoryMitigationFactSheet,http://www.epa.gov/owow/wetlands/facts/fact16.html
Mitsch W J, Gosselink J G.2007.Wetlands,4thed.J.Wiley&Sons,Inc.,NewYork.
Mitsch W J, J鴕gensen S E.2004.Ecological Engineering and Ecosystem Restoration.J.Wiley&Sons,Inc.,NewYork.424.
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2001.Compensating for Wetland Losses Under the Clean Water
Act, National Academy Press,Washington,D.C.
U.S.Fish , Wildlife Service.1983.U.S.Fishand Wildlife Service Interim Guidanceon Mitigation Banking.ESInstruction MemorandumNo.80,June23,1983.
(注:本文照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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