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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洞庭湖的明天(上篇)

媒体:岳阳晚报  作者:刘衍清
专业号:张鸿
2008/9/22 10:00:04

小引
    2008年4月26日,《岳阳晚报》以整版篇幅登了一篇题为“斩龙计划”的文章,它介绍了过去几十年来依靠围堤取鱼的渔民要自毁“长城”,平毁一道长达数公里的“君山渔坝”。正是这道渔坝,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被新闻媒体称为严重破坏洞庭湖生态的“孽龙”。20多年来,由于种种原因,“孽龙”未被“问斩”,但这次看来难逃一劫,因为主动提出创毁大坝的不是别人,而是当年亲手筑坝的渔民。“君山渔坝”曾是渔民赖以拦湖取鱼的“命根子”,为何渔民们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毁“长城”呢?这个巨大的思想观念裂变始于何时?何故?带着且惊且喜的心情,记者走进岳阳市人民政府新组建的洞庭湖综合治理办公室寻求答卷。

“平安洞庭、生态洞庭、民生洞庭、和谐洞庭”的奋斗目标吹响全方位推进洞庭湖综合治理与科学开发的集结号。
    在市政府政务中心办公大楼,几间简单朴素而又充满现代气息的办公室就是“出生”才3个多月的“岳阳市人民政府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办公室”,她具有代表市政府负责洞庭湖综合治理的总体规划的制订、重大项目的争取、招商以及开发建设与管理,协调解决洞庭湖相关管理机构重大事项,筹建与管理洞庭湖生态基金会,协调与洞庭湖周边地市相关管理事项等一系列职能。尽管成立时间很短,但人员精简、办事精干的“洞治办”已为洞庭湖综合治理作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大量的数据和资料使记者惊叹不已。
    迎面办公室墙壁的上方,一行“认真抓好洞庭湖综合治理,努力实现‘平安洞庭、生态洞庭、民生洞庭、和谐洞庭’的科学发展目标”的醒目大字映入眼帘。采访中,记者见到由市政府副市长兼任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副组长的陈四海,陈四海介绍,综合治理洞庭湖的“十六字”方针是作为全国人大代表的岳阳市委副书记、市长黄兰香在今年年初举行的全国人大代表大会上代表岳阳市540多万人民群众提出来的,在这次大会上,黄市长从“平安洞庭、生态洞庭、民生洞庭、和谐洞庭”的视角出发,提出了“国家应加快实施洞庭湖综合治理”的建议。这一建议正好对接了国家有关部委在这方面的规划设想,在共识作用的推动下,国家很快启动了新一轮更加科学、更加全面的洞庭湖综合治理工程,而且编排了切实可行的日程表,3月4日至6日,国家发改委副主任杜鹰一行就洞庭湖综合治理来我市进行专题调研并形成有关决议,刚具雏形的岳阳市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办公室马不停蹄,日夜奋战,组织各县(市)区及市直有关部门就洞庭湖综合治理工作进行了专题研究,并初步筛选确立了洞庭湖综合治理的入库项目。其中,已由长江委审核的岳阳市洞庭湖综合治理应急项目17个,项目总投资岳阳部分接近100个亿;岳阳市洞庭湖综合治理申报应急项目25个,项目总投资102亿多元;岳阳市洞庭湖综合治理中长期项目库筛选项目总数达218个,项目总投资了396亿多元。
    这次国家对洞庭湖综合治理动真格了,在洞庭湖区生活了一辈子的岳阳人不再疑惑,不再彷徨,他们要以实际行动策应这一得民心之举。在君山附近洞庭湖水域从事捕捞作业的湖洲综合开发中心率先作出了创毁“洞庭渔坝”的决定,这条5公里长、10米高的拦湖大坝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半个世纪来,渔民依赖此挡水聚鱼、挂壕捕鱼,不但破坏洞庭湖的景观,而且扼住洞庭湖水生资源洄游通道,系洞庭湖上一条为非作歹的“孽龙”,在新一轮洞庭湖综合治理政策的感召下,该中心全体干部职工一致赞同中心作出的“斩龙计划”,但这仅仅是湖区人民觉醒的一个缩影。广大干部群众已充分认识到洞庭湖综合治理是一项惠民、利民之举,是一项德政工程、民心工程。在岳阳县,县委书记章康宁,县长黎四清早在4月中旬就利用“双休日”时间,召集县直近20个部门和单位“一把手”研究论证与规范该县范围内洞庭湖湿地保护等综合治理项目。平江是“蓝墨水上游”汨罗江的源头,汨罗江又是岳阳境内汇入洞庭湖的一大支流。平江县委、县政府也厉兵秣马,积极申报了发展生态旅游等一系列洞庭湖综合治理项目,汨罗、华容、湘阴、临湘以及岳阳楼区、云溪区、君山区、岳阳经济开发区、南湖风景区、屈原管理区等单位也不甘落后,新一轮洞庭湖综合治理的进军号角在岳阳城乡大地劲吹。
在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中,岳阳要打好洞庭湖这个品牌,要全面、科学地实施洞庭湖综合治理,使岳阳水更清、湖更广、城更美、产业更兴旺。
    作为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副组长,陈四海谈得更多的还是实施“平安洞庭、生态洞庭、民生洞庭、和谐洞庭”的具体计划和宏伟蓝图。
    洞庭湖的保护、治理与开发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统筹各方面的目标,协调各方面的利益,更需要各部门、各地区利益相关方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和共同推进,长期以来,由于自然因素和人类活动的影响,湖区人水争地,泥沙淤积,水质恶化,湿地萎缩,水生生物资源衰退,生物多样化破坏日趋严重,据洞庭湖综合治理办公室搜集的资料表明,1951年-1998年洞庭湖年均入湖泥沙量为1.73亿立方米,湖床平均每年淤高3.7厘米。“八百里”曾经是洞庭湖最响亮的前缀与最贴切的商标,但今天的洞庭湖比二十世纪萎缩了近一半的面积,而且从目前湖盆演变趋势分析,东洞庭湖的藕池河三角洲快速向东北方向推进,西北部的大西湖可能很快被分割出去。下飘尾洲前缘也已经和君山岛非常接近,这一趋势将使东洞庭湖割裂为东西两个湖区,仅在与君山之间保留一狭窄小道供藕池河出流。从而直接导致湖泊湿地面积萎缩,加剧洞庭湖“消亡”速度,带来一系列严重的生态危机。另据资料表明,洞庭湖湿地物种资源相当丰富,其中鸟类有316种,被列入国际“红皮书”保护的有39种;鱼类有139种,拥有中华鲟、白鲟、胭脂鱼等国家一级保护的珍惜鱼类。但由于洞庭湖生态环境恶化,在洞庭湖越冬的小鸟由原来的30-50多万只锐减到10万只左右。被称为“水中熊猫”的白鳍豚几近灭绝。鱼类资源的锐减与酷渔滥捕形成恶性循环。目前仅来岳阳市境东洞庭湖捕捞的渔民就来自湘、鄂、赣、豫、苏等9个省共6000多人,各种有害捕鱼工具屡禁不止,不但大小鱼类一网打尽,就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鱼类也难逃一劫。
    陈四海谈到,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越来越重视洞庭湖的开发与保护。在国家发改委、水利部和国家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洞庭湖综合治理工作稳步推进。从1980年到1990年实施洞庭湖的一期治理,主要是对重点堤垸进行堤防加固除险,对蓄洪安全设施、河道整治进行试验性建设,改善防汛通讯报警设施。从1996年至今,重点实施综合治理工程,目前已基本完成二期的重要项目。其中平垸行洪,退田还湖工程初见成效,退田还湖面积可达770平方公里,仅我市共投入资金近10亿元,平退堤垸155个,5.9万户22万移民告别居住的“水窝子”,搬迁到新建的移民新镇。全市扩大蓄洪面积38万亩,增加调蓄水量13.5亿立方米,我市“九五”至“十五”期间共投入以工代赈专项资金近5亿元,完成配套和新建电排工程项目329个,基本形成“以排为主,排灌结合”的网络格局。近年来还在湖区建立总面积达43.86万公顷的5个湿地自然保护区,重点加强对洞庭湖多种野生动植物资源的保护。东洞庭湖湿地被列为“湖南新百景”胜地,打造洞庭湖国际湿地品牌已成为社会共识,“中国岳阳洞庭湖观鸟节暨观鸟大赛”成为岳阳市对外形象宣传的一大品牌。去、今两年,我市还采取果断措施,坚决关停了环洞庭湖区所有环保不达标的造纸企业,部分区域水质已由五类、劣五类变为三类。
    洞庭湖综合治理迈开了可喜的步伐,但形势仍然严峻,任务仍然艰巨,为此,市委、市政府巧借国家启动新一轮洞庭湖综合治理的东风,加大了洞庭湖开发利用的工作力度。易灿介绍,新的洞庭湖保护与利用的指导思想是:以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坚持“治理、保护、利用、保安、生态、民生”的方针,在继续完善其防洪抗灾主体功能的同时,更加重视生态环境的改善,在保护的前提下利用和开发洞庭湖,将洞庭湖区建设成为长江中游防洪保安的功能区、生态平衡的样板区、安居乐业的示范区、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核心区。即实现:平安洞庭、生态洞庭、民生洞庭、和谐洞庭的科学发展目标。从而实现“洞庭安澜、人水和谐”、“八百里洞庭凭岳阳壮阔”的美好蓝图。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兄弟湖泊先进、现代的治理经验可资借鉴。管理体制和权属的高度统一及法律法规的完善,健全,将是还我八百里浩荡的得力保障和坚实基础。
    在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办公室采访时了解到,我市“洞治”机构组建3个多月就先后两次由市政府组团外出实地考察兄弟湖泊的综合治理情况。
    一次是6月20日,兼任岳阳市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组长的市委副书记、市长黄兰香和副市长宋爱华一道前往杭州,对西溪湿地保护与利用及西湖改造、旧城改造工程进行了实地考察。国家林业局湿地办副主任严承高还专程到杭州就湿地保护工作与黄市长交换了意见。6月上旬,兼任岳阳市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副组长的副市长陈四海也率团赴江西鄱阳湖和湖北洪湖进行了实地考察。鄱阳湖与洞庭湖同属长江流域两大通江湖泊,但鄱阳湖的保护与开发工作起步较早,江西省政府在1985年起就成立了“山江湖”开发治理办公室常设机构,完成了治湖先治江,治山先建生态家园的变革,同时建立了比较成熟的鄱阳湖管理体系及候鸟保护法律、法规体系。通过实施重大项目,加大了对鄱阳湖保护投入力度,湖北洪湖是洞庭湖最邻近的兄弟湖泊,是中国第七大淡水湖,应该属洞庭湖的小弟弟。但湖北省对洪湖湿地保护工作也给予了高度重视,成立了专门的保护区管理机构,由过去的分散管理为集中管理,实现了治理、保护与开发的高度统一,省财政拨款7000万元专项资金,开展了拆围和渔民安置工作。经过三年抢救性保护,洪湖生态得到很大改善,开阔水域水质从4-5类恢复到2-3类,鱼类资源迅速回升,2007年在洪湖越冬的冬候鸟达到20-30万只,世界自然基金会将洪湖作为展示其在中国推动环境保护的成功典型进行推广,今年2月2日,国际湿地公约局将洪湖湿地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录。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西溪、鄱阳湖、洪湖等湿地保护与利用工作为我市开展新一轮洞庭湖综合治理提供了大量可资借鉴的经验。而太湖、大运河、巢湖等综合治理成绩斐然的湖泊河流更是玉镜可鉴,据称,国家投入太湖综合治理的费用已高达数百亿元,使这一曾经沦为污水臭池的湖泊重焕光彩。
    洞庭湖的综合治理也应该突破管理权属不清、资金拮据的瓶颈。大江大湖历来就是跨流域、跨行政管辖从而难于管理,但太湖跨三个省,鄱阳湖跨四个地市,洪湖跨两个县市,都用不同的方式妥善改善了综合治理,给我们带来很大启示。洞庭湖也是分属岳阳、常德、益阳三市所有,其中水域大半在岳阳境内。但在我市,因历史原因管理体制长期以来就是条块分割,各自为战,缺乏一个权威的综合管理,协调机构难以形成统一有效管理,如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隶属市林业局,岳阳市湖洲开发中心隶属市城管局,东洞庭湖管理委员会隶属岳阳县,洞庭湖渔政管理分别隶属市畜牧水产局和岳阳县、君山区等地,而堤垸水利由市水务局和辖区水利局管理。由于体制没有理顺,造成湖与人的矛盾、鱼与鸟的矛盾、鸟与农作物的矛盾、湿地与芦苇、渔民与渔政的矛盾日趋突出,湖上湖下、湖中湖岸谁都想管,谁都管不了,甚至因为乱罚款,被舆论讥为“违法的养活执法的”。
    因此,要实施新一轮洞庭湖综合治理必须从管理体制和权属这一根本入手,将所有的边界权属归于一个单位法人名下,水上、湖区发生的一切相关事宜都政出一门,真正做到说一家话,办一家事,因此,人们盼望俟条件成熟,可借鉴洪湖等外地管理经验,组建一个统一的洞庭湖行政管理及执法,最终达到对我市洞庭湖综合治理实现统一有效管理的目的。
    洞庭湖综合治理的"治"必须依法依规,因此,洞庭湖综合治理要迅速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专项法律法规,加强对洞庭湖保护、利用、开发的监管。所制订的法律法规要按程序呈报审议,由省或市人大常委会审议颁发。
    采访即将结束时,记者了解到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办公室已为我市顺利实施国家新一轮洞庭湖综合治理方案作了大量的具有前瞻性的准备工作。初步编制了《洞庭湖综合治理与保护项目库》、《洞庭湖治理与保护整体规划大纲》和《东洞庭湖国家湿地公园建设大纲》,他们还促成了“洞庭湖生态保护基金会”的筹备与成立等八件实事的落实,并建立了“洞庭湖综合治理与开发网站”这一沟通政府与市民的平台。特别是他们策划撰写的“关于洞庭湖生态保护的情况与建议”,上书到省委、省政府后,得到了张春贤书记、周强省长等领导的批示,并正在付诸落实之中。采访中,洞庭湖综合治理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易灿对城区滨湖灭螺吹填工程以及城区“南湖、东风湖、芭蕉湖”三湖统一治理工程这一战略性项目的介绍,更令人心驰神往,非大手笔弗能为也。此项目包含了河道疏通、东洞庭湖三场一通道生态功能恢复、城区血吸虫治理、南湖换水大通道建设、城市南北大连接板块构建、湖滨地区的整体开发、沿湖三期工程向南推移、政府土地市场储备等数十项联合工程,必将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和良好的社会效益,成为政府运作市场的佳话。更重要的是,通过此项目实施,带来的巨额回报将使洞庭湖综合治理特别是涉及到月山湖洲开发中心移民搬迁、渔民上岸安置、湿地保护的有关权属纠纷处理、城区“三湖”治理、湿地公园建设等“生态洞庭、民生洞庭”一系列棘手的难题的解决有了坚实的经济基础,使洞庭湖综合治理与开发得到强力推进。我们还欣喜地看到“三湖”统一治理的南湖、东风湖、芭蕉湖都是从洞庭湖母体脱胎的女儿湖。实现“三湖”统一治理后,岳阳将以“东方威尼斯水城”之称驰誉世界。
    可以预期,在市委、市政府正确领导下,新一轮洞庭湖综合治理将取得丰硕成果,恢复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八百里壮观”将不再是人类的一个遥远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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